卷四:石溪壺館藏畫

在「親風雅以正體裁」的思想下,李研山在數十年來的書畫生活及藝林交往中,積集了不少的古今書畫、藝林墨寶。在這些書畫文物,名家佳作的聚積和評鑑上,同樣地凝聚着他一生的心血。在古代書畫藏品上,我們可以從他取捨的標準中看到一種反映他繪畫和治學的精神。此外,他還藏有頗多與當時同輩書畫名家交換之作品,而這批作品也忠實地反映出當時廣東畫壇的活動情況。

在書畫藝術的圈子裡,曾經遍傳好些有關李研山和古代書畫之間的故事。他除了是一個畫家外,還是一個評鑑古今書畫文物的專家,藏家們和字畫商人都經常向他請教,聽取他的意見。

大概,從他學畫之日起,同時也就注意搜集和評鑑古今書畫了。經過了一生的努力,自然會得到可觀的收獲,積集到好些珍貴的文物。最為人稱道的是他始終保持着作為畫家和學者應有的作風和態度,以其專業的知識和抱著保存歷史的責任感去進行搜集和評鑑書畫。他一不為積累物質財富,二不為轉售珍品圖利,苦心孤詣無非為追求豐富的精神食糧,找尋寶貴的藝術和學術資料作為學習和研究的工具。

他不富有,無法用大量的金錢去購買市場上的高價藝術品;但在學問和知識方面,他是富翁,能夠在無意間求得珍品。在戰亂時期,在社會結構發生重大變化時期,他花了極多的時間和精力,去搜尋流散各地的書畫藝術之珍寶,並曾經成功尋回好些古代的名作。事實上,這也是他另一方面對藝術的重大貢獻。

通過了對他的藏品詳細的整理,我們選輯了其中最重要的以及最有意義的作品編成這一卷:石溪壺館藏畫選。當中大部份都是中國繪畫歷史上名家之作,與此同時,為了更全面地反映他的藝術生活和社會活動,我們也選出了他所藏的老師潘至中、畫盟余紹宋、黃賓虹等近代名家之作。

從他的一系列的珍貴藏品中,我們除了可以看到藏品本身的藝術和學術價值之外,還可以看到其藏品與其作品的深層關係。兩者在性質上是頗為相近的,而且,在他部份的作品中還可以看到一些受到他的藏畫所影响的痕跡。

在戰亂中,他自己的作品散失不少,但是,他的藏畫基本上尤幸保存。部份藏畫是來自於先祖,差不多可以說伴隨着地度過了一生。他珍惜他的藏畫勝過任何事物,不時地細加尋研,由於經常日夕相對,自然地對他的筆墨有所影响。他的畫和他的藏畫,可以說其間有些血肉的關連。

昔日滿壁古今書畫名作的石溪壺館,今日已拆去變為通衢大道。往事依稀,相信通過這一部藏畫選,還可略記當日風華之一二,給曾經到過石溪壺館論藝的人留下一個永遠的回憶!